《二嫁紈絝》[二嫁紈絝] - 第3章

這會的郁秀院已經亂成了一團。

想看熱鬧的奴僕早已被斥責走,沈府老管家正站在郁秀院中,不停對着屋頂上的人作揖。

「顧世子,夜間風大,您是賢身貴體,萬一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老奴求求您,快下來吧。」

顧濯纓斜着身子坐在屋頂正脊上,金冠歪到了一邊,額前碎發凌亂,一手撐着自己腦袋,一手撐在身後。

「吵死了,本世子賞個月而已,你個老東西怎麼一直吵吵嚷嚷的,真是掃興。」

年近五十的老管家,活了大半輩子,生生被顧濯纓一句話罵到想哭。

「顧世子,若是您實在想賞月,老奴也不攔着,您可否先讓我們夫人先下來……」

一個外男,半夜對沈晏之的女眷如此拉扯,傳出去,實在有傷風化。

「下來?」顧濯纓斜睨管家,劍眉高揚。

「沒有美人相伴,算什麼賞月?」

他側首看向身邊的秦歸晚,眨了眨眼,一臉輕佻放蕩。

「月色和美人共賞才是人間極樂事,缺一不可。夫人,你說對嗎?」

秦歸晚無視顧濯纓,淡然地望向遠方無盡幽深的墨穹。

「顧世子,我不清楚大楚的賞月風俗。」

「但我知道,在大楚,你對我如此拉扯,我必會受人鄙夷,遭人唾罵,被夫家嫌棄。」

顧濯纓輕嘖一聲。

「沒想到,你一個東羌人,對我們的規矩了如指掌。」

「既然知道我會累及你的名聲,為何不惱?」

被困在院里一個月,秦歸晚快忘記外面何般模樣了。

此刻涼風襲面,屋頂上視野開闊,遠處星月交輝,她忽然生出幾分暢快感。

暢快之餘,又莫名想念遠在東羌的母親。

她輕垂眼眸,鎮靜反問:「為何要惱?」

顧濯纓衝進屋,不由分說便將她扯了上來。

若是她惱怒反抗,扯壞了衣裳,眾目睽睽之下,只會更難堪。

沈晏之回大楚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沈家一直忙着張羅娶賀妙心的事,沒人有時間理會她。

即使沒有今日這一出,等忙完這場喜事,沈家人騰出手,也不會讓她好過。

她現在身子不好,惱怒只會傷身子。

顧濯纓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接話,斂神打量起眼前人。

若換成其他女子,此刻只怕早已因羞恥害怕而哭泣唾罵或尋死覓活。

秦歸晚卻自始至終雲淡風輕。

那雙標緻的鳳眼半隱在暗影中,瀲灧的眸子沉靜如深潭。

她嫻靜如秋夜中的懸崖潭水,遠離紅塵的人煙喧囂,蘊藏着極致得平和清雅。

月色下,美人裙角飄搖。

素月似對她有偏愛,籠在身上,將人映得玉雕雪堆,側臉輪廓如描淡光。

顧濯纓的指尖莫名微顫了一下。

瑟瑟秋風牽着秦歸晚的一縷髮絲輕飛慢舞,帶着淡不可聞的芬香,掃過他的側耳尖。

心尖突兀地湧起痒痒的、小小的麻意,瞬間蔓到四肢百骸。

他的呼吸亂了一瞬後,須臾間便恢復了往日的風流放蕩。

「東羌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不如這樣,若是沈晏之因此嫌棄或拋棄你,你以後便跟着本世子。」

「本世子素來最會憐香惜玉……」

「顧濯纓!」一聲暴喝,驚的顧濯纓鬆開了秦歸晚的手腕,閃身躲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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