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慧，對不起……」第一次，他叫她『佳慧』，第一次，他向她道歉。
董佳慧一時忘了掙扎，只能任由着他越抱越緊。
周長澤喉間發緊，嘴裏話好像每個字都有千斤重，讓他難以再開口。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面對董佳慧這樣艱難和惶恐。
彷彿只要一鬆手，她就真的再也不會回頭地走了。
吞咽幾番，周長澤才找到一絲說話的力氣：「五年前我就做了決定，等找到你，就跟你復婚。」
聞言，董佳慧眸光一怔，心的跳動似乎在瞬間不規律了幾分：「不可能……」「為什麼？」
周長澤緊咬着牙，思緒頭一遭被一個女人折磨的一團亂。
董佳慧闔眼深吸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周長澤：「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而且我已經準備和裴延結婚了，可以了嗎？」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可才走出幾米，身後突然傳來『咚』的一聲。
董佳慧步伐一滯，轉身看去，神色一緊，只見周長澤倒在地上，擰眉緊閉雙眼。
「周長澤！」
漆黑的天空掛着朦朧的月亮，風吹過，雲遮蓋住了僅有的月光。
「因為演練，司令已經很久沒有睡過整夜的覺了，兩天前他發了一次高燒，現在還沒好。」
聽着警衛員的話，董佳慧皺眉，心緒複雜。
見她什麼話都沒說，警衛員忍不住替周長澤說話：「董小姐，這五年司令一直都在找你，我跟着他這麼多年，看得出司令是真心對你的。」
「每年董老司令的忌日，司令都會在他墓前待上一整天，有次我細心聽了幾句，他在向董老司令道歉，說沒照顧好你，沒做好一個丈夫……」董佳慧出了神，聽着這些話，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她並不需要周長澤做這些……警衛員也不再說什麼，嘆了口氣便走了。
環顧熟悉的客廳，一點都沒變。
上輩子，她總是坐在客廳，一夜夜等着周長澤回來，接受他的冷漠，又和他爭吵。
壓下心頭的複雜感，董佳慧用臉盆倒了盆水進了房間，擰乾毛巾後將它放在周長澤額頭上。
周遭一片寂靜，這是兩人重逢後，她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的臉還是那樣好看，或許是因為生病，臉色有些憔悴，眉宇間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深沉。
董佳慧苦笑：「也許是老天爺故意懲罰上輩子的我吧，讓我這輩子又一次失去爺爺，失去你，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我不再墮落……」「周長澤，我們都要學着放下，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吧，你跟我已經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話音剛落，周長澤猛然睜開眼，凌冽的眼神猶如一把匕首。
他驟然坐起身，警惕打量四周，最後將視線停在董佳慧身上。
董佳慧看着他，心莫名提了起來，這樣冷漠的眼神，讓她想起了五年前的周長澤。
不，應該是上輩子對自己深惡痛絕的周長澤。
周長澤像是看見一個不該存在的人：「董佳慧？
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裡不是邊防哨站？」
董佳慧心咯噔一下。
邊防哨站？
難道……周長澤也重生了！？
======第21章======氣氛陷入一種說不出詭異中。
兩人像是不同陣營的將士對峙着，董佳慧清晰看到周長澤眼中對自己的厭惡。
果然，上輩子的周長澤在邊防也是恨着自己的。
「這裡不是邊防哨站，是滬北軍區大院。」
董佳慧抿抿唇，又補充了句：「你的家。」
聞言，周長澤愣了。
軍區大院？
他不是在邊防哨站嗎？
而且還為了救人被埋在雪裡，怎麼會在軍區大院？
像是被什麼牽引，他下意識看向牆上的掛曆。
藉著白熾燈的光，他清晰看到掛曆上『1995』年的字樣。
1995年！？
兩年前？
他回到了兩年前！？
從沒有過的經歷讓周長澤變了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董佳慧面色凝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上輩子的周長澤，心裏更是一團亂。
幾個小時前說要跟自己復婚的男人突然對自己恨之入骨，讓她有些無措。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覺得自己待不下去，只能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
一聲低呵，讓董佳慧呼吸不由發窒。
轉過身，只見周長澤起身走到了面前，冷峻的面龐像寒冰，睨來的眼神也透着涼意：「董佳慧，你做了什麼？」
或許是對上輩子的周長澤有愧，董佳慧再也燃不起怒火，只有滿心無奈：「我能做什麼？
你現在可是司令。」
說完，她也不再理會周長澤是什麼表情，快步離開。
看着董佳慧的背影，周長澤眉頭幾乎打了個死結。
莫名其妙回到兩年前就算了，怎麼董佳慧還在這兒，他找聽說董佳慧因為酗酒鬧事被趕出部隊，還因為賭博幾乎把董老司令留下的錢輸完了。
得到董佳慧境況的消息，他是又恨又可憐她。
可剛才的董佳慧遠不是記憶中的那樣，她剪短了頭髮，皮膚也沒那麼白了，步調沉穩的像經過嚴格訓練的老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董佳慧回到爺爺家，簡單收拾了下房子，當進入爺爺的書房，她的心才徹底平靜下來。
房裡已經積了厚厚的灰，只是桌上擺放整齊的書和筆，彷彿還有人準備使用。
拿起爺爺經常用的鋼筆，董佳慧鼻頭一酸，險些落淚。
時隔五年，她終於可以挺起胸膛，堅定告訴天上爺爺和父母，她真的成為了他們的驕傲，董家的驕傲……次日。
一大早，董佳慧便捧着花去公墓看爺爺，而後再去烈士園看父母。
從烈士園出來後時，已經快下午了。
正想着去找個地方吃飯，一輛軍綠吉普突然停在面前。
車后座的周長澤面無表情命令：「上車。」
董佳慧愣住：「什麼？」
「上車。」
周長澤臉色沉了幾分。
像是明白他有話要說，董佳慧便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半小時後，車停在一家老兵開的飯館前。
從下車到坐到餐桌前，周長澤始終沒說過一句話。
看着服務員將菜一盤盤端上來，董佳慧一頭霧水：「你到底要幹什麼？」
周長澤唇線微動：「你現在是蒙北軍區的特種兵？」
儘管腦子裡還保留着着這些年的記憶，他還是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刁蠻任性的司令千金成了特種兵。
董佳慧蹙眉，點點頭。
周長澤示意她動筷：「還算有骨氣。」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搶劫啊——！」
======第22章======幾乎是下意識，董佳慧和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