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命記》[大明新命記] - 第一零五五章 抱怨(2)

兵馬素來膽小,以往只敢據城固守,從來不敢野戰,主子爺只需給奴才兩千馬甲兵,必能將南蠻子江東大營一戰擊潰。
「到那時,沒了南蠻子馬市島江對面的大營,南蠻子水師很可能將聞風而逃。就算到時候鎮江堡以南的南蠻子水師不明就裡,還敢沿江北來,咱們也不必擔心他們登陸上岸了!
「而且,那時主子爺率軍守在城內,奴才率兩千馬甲兵駐軍在外,就是借給南蠻子水師幾個膽子,他們也絕不敢上岸!」
恩格圖出身於草原部落,善用騎兵,也喜用騎兵。
他和他的蒙古甲喇,多是沒有重甲的輕騎,來如如風,行動快捷,最擅長的戰法就是偷襲和追擊,而最不喜歡的,就是守在城裡。
一方面,城內地形狹小,他們的馬甲兵發揮不了自己的作用。
另一方面,在外面天大地大,隨時可以策馬奔騰,他們反而才有安全感。
當然了,也是以往面對明軍野戰的勝利經驗,給了他巨大的信心和勇氣。
「額羅賽臣,你的看法呢?」
面對恩格圖的堅持,本來反對夜襲明軍營地的費揚武,有一點動搖了。
畢竟額羅賽臣方才說的,他也意識到了,他也擔心明軍水師大船載着重炮抵達九連城附近江面以後自己面對的局面將更加複雜更加危險。
但是恩格圖麾下的五個牛錄馬甲兵,是他手裡的主力人馬之一,一旦撒出去了,他的兵力就少了三分之一,這讓他心裏沒有底,不得不詢問老將額羅賽臣的意見。
好在額羅賽臣已經有了定見,他見費揚武問他,立刻答道:
「主子爺,十五日江上是否有大潮,雖然奴才以往沒留意,並不確定,但是這一點事關重大,所以奴才建議主子爺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
「至於恩格圖的主張,想法是對的,奴才是贊成的,不過今夜已經過半,且南蠻子今日剛到對岸立營,夜裡不可能沒有防備,所以今夜不能去!」
「那你的意思是?」
「奴才的意思是,今日後半夜可令恩格圖帶其麾下五牛錄馬甲到靉哈河上游,找水淺處渡河,天亮前繞道鴨江上游擇機過江,明日上午趁南蠻子在江東築城之際,突襲其沿江營地!」
額羅賽臣這麼一說,其想法就很清楚了,顯然是支持派兵過江,襲擊明軍營地的。
只不過他的說法,顯然跟恩格圖的打算並不完全一致。
因此額羅賽臣話音一落,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地反問了一句。
「額梅勒章京的意思是,叫咱們夜裡過江,大白天去突襲?!」
「怎麼,不敢去了?難道你和你的蒙古甲喇只敢在夜裡偷襲南蠻?!」
面對恩格圖的不解和反問,額羅賽臣當即反唇相譏。
作為老女真出身的八旗宿將,他對東蒙部落出身的恩格圖及其蒙古甲喇是有點看不起的。
不過,他更加看不起明軍。
因此,他的言語中既充滿了對恩格圖及其蒙古甲喇的挑釁,更充滿了對初來乍到就在江對岸築城立足的明軍戰力的輕視。
這倒不是他一味輕敵,如果真是一味輕敵,他也就不擔心九連城會被打破了。
他之所以這樣說,主要是他認為明軍人雖然不行,可槍炮火器犀利,戰船炮船更是九連城裡的守軍所不能比的。
一旦明軍在江東岸把城修築起來,特別是一旦明軍水師戰船炮船抵達九連城下,那他們的麻煩就大了。
「不是我恩格圖不敢去,只是,如果白天突襲南蠻營地的話,還請額梅勒章京給下官五百蟎洲馬甲兵!」
恩格圖的蒙古甲喇,雖然也是馬甲兵,可卻沒有多少可以用來沖陣和攻堅的重甲。
他雖然看不上明軍,可是對自己麾下的蒙古甲喇也並沒有自信到目空一切。
對他來說,大白天去突襲明軍營地,就是發起得再突然,明軍看他人馬不多,也肯定會奮起反抗一波,恐怕不會立刻崩潰。
這個時候,就需要披掛有重甲作戰更勐的蟎洲馬甲兵沖一衝了。
「主子爺?」
額羅賽臣聽了恩格圖的話,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轉臉看向了燈火下神色複雜的費揚武。
費揚武手底下的守城兵力,共有蟎、蒙、漢三個甲喇十五個牛錄,分別由額羅賽臣、恩格圖和佟壽年指揮。
難得的是,這一次為了備戰,三個甲喇都是滿編的,尤其蒙古甲喇和漢軍甲喇各有五個牛錄,加在一起就有abc 人。
但是,作為守城主心骨的那個所謂蟎洲甲喇,實際上卻只有三個滿編的老蟎洲牛錄九百人罷了。
另外兩個所謂的蟎洲牛錄,都是新補充的尹徹蟎洲壯丁和馴服已久的朝人壯丁混編在一起的新蟎洲牛錄。
也就是說,九連城內的作戰兵力雖然並不少,多達四千五百人,但是真正的老蟎洲牛錄只有三個而已。
當然了,除了這些被編入正藍旗蟎蒙漢旗籍的兵力之外,其他人也有一些,但主要是充當隨軍雜役阿哈的朝人。
說起來,這些人也有多達小兩千口了,但是這些人並沒有什麼戰力,也無法作為可靠的兵員使用。
因為他們多是一些新被捕獲而來的、不肯剃髮的干苦力的朝人,真到了戰時,還不一定站在哪一方呢!
而這,也正是費揚武一開始就主張固守城池的原因之一。
但是此時此刻,費揚武手底下兩個可以依靠的人物都表明了態度,希望在明軍水師抵達前抓住機會出戰一次,他也不好再固執己見了。
最終,他想了又想,終於鬆了口。
「這樣吧,既然你們都希望在明軍立足未穩之際出擊野戰,那就出擊一次。若能得手,自是最好不過。若不能得手,務必全身而退,今後也好安心守城。」
「主子爺,那出兵的事——」
「恩格圖!」
「奴才在!」
「就按額羅賽臣說的,你立刻召集你麾下五個牛錄,人人騎馬披甲,下半夜過靉哈河繞道鴨江上游渡江,明日上午南下突襲對岸明軍營地!」
「嗻!」
「額羅賽臣!」
「奴才在!」
「你親自統帶兩個蟎洲牛錄馬甲兵,披重甲,與恩格圖同去!」
「佟六十!」
「奴才在!」
「虎山炮台的銃炮,既然打不到江對岸去,那就乾脆把你的漢軍諸牛錄,悉數調入九連城裡協防吧!虎山炮台上的銃炮能用的都帶走,不能帶走的都毀掉!一會你就回去,馬上辦理!」
「這——,主子爺!」
對於費揚武下達的棄守甚至是毀棄虎山炮台的命令,佟壽年本能的就要反對。
在他看來,雖然虎山炮台的銃炮威力和射程一般,都夠不到江對岸的明軍營地,可是他們經營虎山炮台已久,怎麼也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啊。
虎山炮台沒有重炮,雖然對於扼守鴨江主航道作用不大,可是對於控制靉哈河的航道還是有用的啊。
然而佟六十剛喊出口,就看見額羅賽臣和恩格圖不滿的看着他。
包括他的主子爺費揚武,也是一臉的陰沉不樂。
顯然對於佟六十的反應,費揚武也很不快。
「不用多說了!你那些人馬留在虎山炮台,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反而容易被人分割包圍,不如全部調入城內駐守城頭。還有虎山炮台那些銃炮彈藥,悉數調入城內,也方便集中使用!」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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