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蘭遲忱宴》[楚溪蘭遲忱宴] - 第4章

推動着的力道與速度快得可怖,楚溪蘭把住了扶手,低聲喝道:「遲忱宴!」
聽見自己的名字,身後的人才肯漸漸鬆了力氣。
楚溪蘭沒有回頭,也沒有再開口。
他們就這麼沉默着穿過走廊,穿過餐廳,到了酒店的後園。
遲忱宴將人停在了一樹月季旁,坐到了她的對面,沉沉的望着她。
楚溪蘭想走,卻被遲忱宴攔下。
他長腿一伸,把腳卡在了輪子里,生生阻止了楚溪蘭的動作。
這個行為簡直瘋狂,楚溪蘭不由瞳孔一緊,不敢再動。
她終於肯看向遲忱宴,皺起了眉:「裴教練……」
「這兩年你一直在山城?」遲忱宴兀自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楚溪蘭坦言:「是。」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遮掩的,而且楚溪蘭也不在意被他知道。
「為什麼要走?」遲忱宴追問。
「這是我的自由。」
「我一直在找你!」
「沒必要。」
「你不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愧疚?!」
「為什麼?」
「你是我的妻子!」
「曾經。」
「現在也可以是!」
「不會。」
遲忱宴越說越激動,身體也不由的越來越往前,到最後已是雙手撐在輪椅扶手上,將楚溪蘭圈起來的姿勢。
而反觀楚溪蘭,越說越冷淡,直至最後語氣甚至冰到了極點。
隨着最後一句字音落下,這片角落重歸安靜,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聲起伏。
楚溪蘭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這張臉在兩年里,有了些許的變化。
眉心多了憔悴,眼睛裏多了血絲,臉頰上少了肉。
總而言之,是朝着壞的方向改變了。
又是過了良久,遲忱宴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在眉心擠出了一絲懊惱:「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時隔兩年再見到楚溪蘭,遲忱宴承認他沒了理智。
更何況一日之內看了那麼多人對她親密,竟讓自己亂了手腳。
他緩緩的蹲了下來,嘗試着重組思緒:「我後悔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
楚溪蘭呼吸頓了一下,淺淺的,無人察覺。
遲忱宴埋着頭,繼續說道:「你行動不便是我的責任,我不應該讓你離開的。」
「你覺得你對我是責任,是愧疚?」楚溪蘭皺着眉問道。
遲忱宴愣了一下,想說不是,可是這兩個詞也確實佔據了一部分。
楚溪蘭在心裏冷笑。
是責任,是愧疚,只是沒有愛。
接着,遲忱宴掠過了這個話題。
他抬起了頭,表情認真。「跟我回去吧,反正這個戰隊也不過是群業餘小孩的遊戲,你能帶着他們進排位賽很不錯了……」
楚溪蘭打斷了他:「業餘小孩的遊戲?」
見她滿臉都是不可置信,遲忱宴坦言。
「摘星無論從哪個方面都不可以跟職業戰隊媲美,在排位賽里,他們註定只能墊底。」
他是根據整場聯賽的數據上來分析的,自聯賽開始以來,往屆新戰隊從沒有上過前二十的排名。
這句話精準踩在了楚溪蘭的雷區,
她微微拉開了和遲忱宴之間的距離,開始重新細細的端詳起他來,好似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最終,她開口道:「遲忱宴,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自殺嗎?」
她看着遲忱宴茫然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就是想要離開你。」
======第十八章======
楚溪蘭的眼睛在黑夜裡,愈加顯的深邃。
像一潭深井,望不見底的窒息。
遲忱宴竟然忘記了呼吸,直到大腦缺氧才記起要供氧。
忽然他身體一晃,險些栽倒在地上。
因為楚溪蘭將輪椅往後挪了幾步,徹底與他隔開了距離。
「摘星不是孩子的遊戲。」她正色道,「裴教練有空,可以屈尊看看摘星的戰績與比賽。」
邊說著,楚溪蘭邊推着輪椅離開。
只扔下了一句:「驕兵必敗,教練都這般輕敵,選手也一定狂妄,MilkyWay必輸。」
遲忱宴站在月季樹下,那句斬釘截鐵的「MilkyWay必輸」還縈繞在耳。
他沒能明白,他原來是想要挽回楚溪蘭,話題卻終結在了戰隊輸贏之上。
初秋,盛開過後的鮮花也呈現衰敗的跡象。
離枝的花瓣落在肩頭,又掉在腳邊,最後隨風飄遠。
那句「因為我就是想要離開你」驟然在腦海響起,讓遲忱宴心口一痛。
他們之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遲忱宴惘然的想着,他分明是想要他們過得更好。
可是事情的盡頭,卻是兩不相見,厭惡至極。
另一邊,楚溪蘭剛把自己推上走廊,就見站在玻璃門口的顧音音。
就在她即將越過她時,顧音音驀然開口:「MilkyWay不可能輸。」
楚溪蘭動作未停,隨口道:「拭目以待。」
「你是不是說到做到?」顧音音莫名其妙的蹦出這一句話來,「你跟他,絕無可能了。」
楚溪蘭吸了一口氣,想要開口,就覺得回答這個問題很沒意思。
這種她分明退出了的三人遊戲,為什麼隔了兩年還要拉上她?
於是楚溪蘭只是越走越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後園。
才剛拐過一個拐角,她又停了下來,喊道:「站住。」
那頭沒來得及跑走的人,訕訕的收回了開跑的腿,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小梔姐。」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
楚溪蘭看着少年溫順的眉眼,伸手撥了撥他過長的額發。
「你都聽見了?」
賀冉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接着平復了笑意,輕輕「嗯」了一聲。
「你,自殺過?」
少年問得小心翼翼,好似問重了,她便會消失不見了似的。
這個問題倒是在楚溪蘭的意料之外,她挑了挑眉:「嗯。」
他又問:「痛嗎?」
楚溪蘭恍惚了一下,那記憶太過久遠,以至於她已經記不太清痛不痛了。
於是她搖了搖頭:「不痛。」
賀冉目光落在了楚溪蘭的手腕上,那裡一直戴着一條護腕。
他們都以為是因為早期訓練傷了手,卻不想,那下面有着一段可怖的過往。
楚溪蘭拍了拍少年的手臂,叮囑道:「聽到的事情不可以跟其他人說,回去吧。」
賀冉聽話的站起身,抬眸時,不覺和楚溪蘭身後的人對視上。
見到遲忱宴,賀冉瞬時變了臉。
原本溫柔的臉一旦斂下表情,就會變得冰冷鋒利。
在這一瞬間,遲忱宴方才目睹一切時,那股奇怪的情緒豁然明朗。
腦中的那個想法過於荒唐,遲忱宴一笑了之。
正當他打算上前時,卻見賀冉忽的笑開了,低頭問道:「稚意,我今晚還是可以去你房間睡嗎?」
======第十九章======
遲忱宴頓在原地,腦袋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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