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蘭遲忱宴》[楚溪蘭遲忱宴] - 第1章(2)

室,真是,操他媽的。」
「你知道我?」遲忱宴皺了皺眉,「她跟你提起過我?」
「當然沒有。」瞿時業睨着他。
他身體前傾,兩個手肘撐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見到的她的嗎?鴨蹼山,山頂的懸崖邊上。」
聽到這個地名,遲忱宴瞳眸微閃。
瞿時業繼續說著:「她那時坐着輪椅,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懸崖邊。」
話語帶着回憶一同湧現,瞿時業還清晰的記得那個畫面。
鼓動的山風從楚溪蘭身邊吹過,從輪子的縫隙里鑽過,彷彿能這麼馱着她升空,然後掉進崖底。
「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能夠從一個人的背影上,看出了無牽掛四個字。」
那時,她手裡死死捏着一張離婚協議。
瞿時業回想着,心裏有些難受。
他那時沒有看到簽名,不然打死都不跟遲忱宴有牽扯了。
他想起了當時看到楚溪蘭的第一感受:她在想,從這裡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過一次之後,就不會再次尋死。
瞿時業聲音啞了:「到底都絕望,才會一而再的尋死呢?」
所以那個時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問:「我有個戰隊,你有沒有興趣接手?」
楚溪蘭回過頭,認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時間竟有些羞慚的拘謹:「我已經很久沒上過場了,技術也生疏……」
瞿時業打斷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裡去?」
大抵是那句「沒什麼好失去的」打動了她,那生死一線的輪椅終於肯退了回來。
回憶中斷,瞿時業花了半晌,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接着抬頭看向遲忱宴,只見對方只是怔怔的低着頭。
一滴眼淚,從他的下睫毛上滾落了下來。
「啊,這樣啊。」遲忱宴張了張口,「我他媽真是混蛋。」
就連瞿時業都能察覺到楚溪蘭的心緒,而他這個朝夕相處了六年的丈夫,卻一無所知。
那邊,楚溪蘭回了俱樂部,卻見顧音音竟仍站在門口沒走。

======第二十九章======
看到她,賀冉很不客氣:「讓開。」
顧音音看也沒看他,對楚溪蘭說:「聊聊?」
楚溪蘭語氣淡淡的,「顧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頸托,顧音音眸子閃了閃,避而不答:「是關於遲忱宴的事。」
楚溪蘭「哦」了一聲:「那跟我沒什麼關係。」
說著,她推了一把搖桿,慢吞吞的繞過進了屋。
顧音音兩頭都沒討到好,手不甘的撕扯着隊服袖子,綿密的針腳被生生扣出幾道指痕。
剛剛纏上護頸,楚溪蘭還不能適應。
頭仰着看不見前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
賀冉幾步就追了上來,落了她半個身位跟着,情緒低落。
眼看着就要到訓練室了,楚溪蘭停了下來:「想說什麼?」
賀冉抿了抿唇,問:「如果這次我們沒有拿到冠軍怎麼辦?」
「我連一個退役選手都打不過,還怎麼打現任冠軍?」
楚溪蘭看着他:「你說的退役選手,是曾經連冠聯賽,包攬幾屆春秋賽季的冠軍。」
「如果你因此退縮,那就證明你還沒有當冠軍的覺悟;如果你害怕,那就說明你還沒有做好比賽的準備。你現在要退出嗎?」
賀冉屏住了呼吸,楚溪蘭的語氣不重,可就是輕描淡寫間,將心中的怯意衝散。
良久,他搖了搖頭。
「很好。」楚溪蘭微微笑了,「一周後就要和樓蘭短兵相接了,打起精神來。」
賀冉是摘星的隊長,是隊內的中心。
如果連他都動搖了的話,可知其他人有都么不安。
看着賀冉進了訓練室,楚溪蘭移到了窗邊,底下顧音音依然站着,不動不言。
許久,她收回了視線,進了訓練室。
陡一進門,便收穫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影儀上聽話的放着樓蘭的比賽錄像。
看着她脖子上的頸托,又是此起彼伏的驚叫。
楚溪蘭好不容易應付眾人的關切詢問,轉而正色道:「好,現在有人來說說樓蘭的戰術特點嗎?」
咖啡廳里,天花板上的空調吹着冷風,珠簾跟着風晃動。
桌上的咖啡已經涼透,一杯拉花已經攪碎,一杯沒有動彈。
遲忱宴依舊望着醫院的招牌,心被亂麻纏着,揪得發疼。
他沒有說,這家就是當年送割腕的楚溪蘭的醫院。
剛一踏進,那股失去楚溪蘭的恐懼,便從腳心竄上了頭頂。
瞿時業沉吟了一會,說:「今天的事是我欠考慮了,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遲忱宴張了張嘴,他想說倒不用避諱,他想多見見楚溪蘭。
可是瞿時業已經站了起來,他看着遲忱宴。
他對在醫務室門口聽到的話耿耿於懷,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口:「你如果不喜歡楚溪蘭,為什麼要娶她?」
瞿時業手已經摸到了咖啡杯上,如果遲忱宴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就打算整杯兜頭倒在這個渣男身上。
他看着遲忱宴目光轉了過來,眼神恍惚。
「她的操作是我一鍵一鍵教的,她的技術是我陪着一點一點練上來的。」
說完,他眉頭微皺,眼裡盛滿了不解。
「她像我的妹妹,像我的孩子,你說我算不算喜歡她?」
瞿時業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
「遲忱宴,你看着路邊的妹妹,孩子,你會想要親她,想要跟她上床嗎?」

======第三十章======
瞿時業是真的生氣了,他一向溫吞含笑的神情徹底冷了下去。
他鬆開杯子,理了理西裝,語氣微諷:「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看着遲忱宴驟然蒼白的臉色,瞿時業心念轉了轉。
還是沒有將楚溪蘭現在的心理狀況說出來,反正以後都不用見了。
說完,瞿時業便掀起帘子出了咖啡廳。
遲忱宴怔在卡座里,腦子裡跟打雷似的,轟隆隆不絕於耳。
他原以為這是什麼世紀難題,可是瞿時業如同揭紗般,輕飄飄的就掀開了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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