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蘭遲忱宴》[楚溪蘭遲忱宴] - 第8章(2)

聞言,瞿時業立刻說:「哪家醫院,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顧不上招呼二人,瞿時業抬腳就往外走。
剛出醫務室的門,門尚未關緊,顧音音的話便從門縫裡溜了出來。
「是你說不喜歡楚溪蘭,是你說想離婚,是你覺得累,那現在你在做什麼?遲忱宴,你到底想怎麼樣?」
瞿時業的腳步驟然一頓,腦袋裡都是空白。
這時,有隊員從走廊那邊跑來:「瞿總!您怎麼都不接賀冉電話?」
他氣喘吁吁的說:「他說教練現在情況嚴重,可能要做手術!」

======第二十八章======
隨着話落,「砰」的一聲,瞿時業身後的門被甩開。
遲忱宴腦袋上還包着滑稽的紗布,眼睛卻布滿了血絲。
「楚溪蘭?」語氣卻是冷的,「她怎麼了?她人在哪?帶我去?」
瞿時業用複雜難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車子將將停在醫院門口,二人一路進了急診室。
直到看着醫生正在給脖子套頸托的楚溪蘭,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時業瞪了一眼賀冉:「小兔崽子,我心臟病都要被你嚇出來了。」
碎發擋住了賀冉的眼睛,只有縫隙里透出几絲憤怒。
「是那個女人推的教練。」他看向瞿時業,「那麼大的聲響,要是腦袋磕在牆上,我們現在就在手術室外了。」
瞿時業瞄了一眼遲忱宴,略有些煩躁的說:「我知道。」
「好了,我沒事,」綁好頸托的楚溪蘭終於能出聲,「是你大驚小怪。」
醫生轉過了身子,瞧見遲忱宴,微訝:「你們什麼職業啊,拳擊嗎?個個傷成這樣?」
瞿時業說不出口是電競,只說:「謝謝醫生。」
他讓賀冉先帶着人回了俱樂部,接着對拉住的遲忱宴說:「聊聊。」
醫院對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凈,珠簾擋住了走廊的視線。
瞿時業拿着勺子打破了拿鐵上的拉花,臉上的表情短時間裏宛如翻書般變化無窮。
最後他將勺子一扔,語氣誇張:「你就是楚溪蘭前夫?」
「真是操了。」他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嘴裏一連發的國粹,「你他媽就是那個混賬,我還她媽引狼入室,真是,操他媽的。」
「你知道我?」遲忱宴皺了皺眉,「她跟你提起過我?」
「當然沒有。」瞿時業睨着他。
他身體前傾,兩個手肘撐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見到的她的嗎?鴨蹼山,山頂的懸崖邊上。」
聽到這個地名,遲忱宴瞳眸微閃。
瞿時業繼續說著:「她那時坐着輪椅,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懸崖邊。」
話語帶着回憶一同湧現,瞿時業還清晰的記得那個畫面。
鼓動的山風從楚溪蘭身邊吹過,從輪子的縫隙里鑽過,彷彿能這麼馱着她升空,然後掉進崖底。
「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能夠從一個人的背影上,看出了無牽掛四個字。」
那時,她手裡死死捏着一張離婚協議。
瞿時業回想着,心裏有些難受。
他那時沒有看到簽名,不然打死都不跟遲忱宴有牽扯了。
他想起了當時看到楚溪蘭的第一感受:她在想,從這裡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過一次之後,就不會再次尋死。
瞿時業聲音啞了:「到底都絕望,才會一而再的尋死呢?」
所以那個時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問:「我有個戰隊,你有沒有興趣接手?」
楚溪蘭回過頭,認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時間竟有些羞慚的拘謹:「我已經很久沒上過場了,技術也生疏……」
瞿時業打斷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裡去?」
大抵是那句「沒什麼好失去的」打動了她,那生死一線的輪椅終於肯退了回來。
回憶中斷,瞿時業花了半晌,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接着抬頭看向遲忱宴,只見對方只是怔怔的低着頭。
一滴眼淚,從他的下睫毛上滾落了下來。
「啊,這樣啊。」遲忱宴張了張口,「我他媽真是混蛋。」
就連瞿時業都能察覺到楚溪蘭的心緒,而他這個朝夕相處了六年的丈夫,卻一無所知。
那邊,楚溪蘭回了俱樂部,卻見顧音音竟仍站在門口沒走。

======第二十九章======
看到她,賀冉很不客氣:「讓開。」
顧音音看也沒看他,對楚溪蘭說:「聊聊?」
楚溪蘭語氣淡淡的,「顧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頸托,顧音音眸子閃了閃,避而不答:「是關於遲忱宴的事。」
楚溪蘭「哦」了一聲:「那跟我沒什麼關係。」
說著,她推了一把搖桿,慢吞吞的繞過進了屋。
顧音音兩頭都沒討到好,手不甘的撕扯着隊服袖子,綿密的針腳被生生扣出幾道指痕。
剛剛纏上護頸,楚溪蘭還不能適應。
頭仰着看不見前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
賀冉幾步就追了上來,落了她半個身位跟着,情緒低落。
眼看着就要到訓練室了,楚溪蘭停了下來:「想說什麼?」
賀冉抿了抿唇,問:「如果這次我們沒有拿到冠軍怎麼辦?」
「我連一個退役選手都打不過,還怎麼打現任冠軍?」
楚溪蘭看着他:「你說的退役選手,是曾經連冠聯賽,包攬幾屆春秋賽季的冠軍。」
「如果你因此退縮,那就證明你還沒有當冠軍的覺悟;如果你害怕,那就說明你還沒有做好比賽的準備。你現在要退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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