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染賀琛後續》[楚詩染賀琛後續] - 第1章

手緩緩落在小腹上,掌心下原本微微的隆起如今已經徹底平坦,帶着冰涼的寒意。
病房的門重新打開,「吱呀」一聲,楚詩染抬頭看去,看到了走進來的姜悅。
姜悅今晚特意穿了一身紅色的連衣裙,明艷妖嬈,她看着病床上虛弱的楚詩染,臉上頓時掛上一抹虛偽的憐憫,陰陽怪氣的說道,「真是可憐,孩子就這麼沒了,我還等着當媽媽呢,你這肚子還真是不爭氣。」
嘴角掛着的笑容殘忍至極。
她才不會要楚詩染的孩子!她既然無法做媽媽,那楚詩染也必須陪她一起!
她望着楚詩染憎恨的目光,勾唇一笑,緩緩走上前,緊緊盯着個楚詩染的那雙眼眸,笑道,「菌湯好喝嗎?為了那個菌子,我特意廢了好大心思託人弄回來的。」
「你生來命賤,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樣不會是什麼高級貨,看你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只有你自己把那個孩子當回事而已!」
楚詩染的牙關緊咬,憎恨的看着面前的姜悅。只有她自己把這個孩子當回事,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想要她的孩子死!哪怕是孩子的父親!
姜悅臉上的笑容近乎扭曲。
害死了一條人命之後來楚詩染面前耀武揚威,似乎他們這些人的命在這些自詡高人一等的豪門世家裡,不值一提,卑賤如螻蟻!
楚詩染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的伸手掐住姜悅的脖子,一把將姜悅按在病床上,手緊緊按住喉管,肉眼可見姜悅臉上得意的神色漸漸化為驚恐,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漲紅成了豬肝色。
「楚……楚詩……染……」
話已經說不出,看到楚詩染眉眼間對她毫不掩飾的殺意,姜悅慌了,開始拚命掙扎。
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賀琛看見這一幕頓時一慌,大聲制止道,「楚詩染!」
楚詩染沒有任何防備,姜悅猛的一腳踹上她的小腹,尖跟高跟鞋踹上去的瞬間就是一陣尖銳的刺痛,楚詩染不受控制的鬆開了手,身體往後栽過去,從病床上滾落,重重摔在地上。
身體砸在那剛剛摔在地上的玻璃渣子上,單薄的病號服頓時被刺破,碎片刺進身體,將背後的皮膚劃傷,頓時血色染紅病號服。
後背的痛比不上小腹痛楚的萬分之一,剛剛刮宮過,如今姜悅的那一腳讓裏面宛若有一把刀子在攪動一般的痛。
躺在地板上久久起不來身,緊緊捂着小腹,身體都蜷縮在一起,衣服被杯子里的冷水打濕,地板又涼又硬,像是身處冰床上一般。
她眼睜睜的看着賀琛將姜悅扶起來,在姜悅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姜悅在那裡瘋狂喘息着好不容易得來的空氣,驚恐的看着楚詩染。
楚詩染仇視的目光始終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剛才瀕死的感覺讓姜悅久久不忘。
姜悅回過神之後立馬對着一邊的賀琛哭訴道,「阿琛!阿琛我好害怕!我好心好意的過來看她,結果她瘋了似的要殺我!魔障了似的說什麼是我要殺她的孩子,阿琛,我好害怕!讓她去精神病院吧!」
淚眼婆娑的撲進賀琛懷裡,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姜悅脖頸上有一圈泛紫的掐痕,賀琛沒有聽見姜悅說了什麼,他只看見楚詩染要掐死姜悅的那一幕。
賀琛不禁後怕。
自己晚來一會兒,估計姜悅就被掐死了。
姜悅哭訴道,「姜家就剩下我一個女兒了,姜然然已經去世了,這馬上就到祭日了,我不能也隨着出事啊!這要我的爸爸媽媽怎麼活啊!」
賀琛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看見楚詩染那宛若已經失了神智的眼神,語氣加重幾分,「你發瘋也要有個度。」
楚詩染眼眸猩紅的看着他,慘淡一笑,「是她說她找人拿來那種菌子,你不信我嗎?」
話音落下,一邊的姜悅立馬接過來話茬,說道,「怎麼會!我一直很喜歡孩子,我還想當她孩子的媽媽,我哪裡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一番話說的聲淚俱下。
賀琛收回了落在楚詩染身上的視線,轉頭對着姜悅說道,「你不要過來了,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家。」
姜悅伸手擦去臉上的淚珠,弱弱地嗯了一聲。
她轉頭看向楚詩染,一臉真誠的說道,「你一定會再懷孕的。」
再懷孕,再流掉,與她一樣,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她側着頭,微長的頭髮散落,賀琛沒有看見她臉上怨毒的神情。
楚詩染深深地盯着她,一字一頓道,「我已將什麼都沒有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好過!你們這群人,都會付出代價!」
眼神里迸射出來的怨恨讓人膽寒。
楚詩染看着她那艷麗的紅裙,不禁冷笑。
呵,這哪裡是什麼紅色,這分明是她那還未出世孩子的血!

第52章 你的虧欠要用我孩子的命去還?
姜悅轉身離開病房,臨走時,回眸看了兩眼楚詩染,眼神中帶着幾分譏諷。
她沒有孩子,那就誰也別想有!
賀琛將楚詩染扶回病床上,看到了楚詩染背後滲出來的血。
他叫來護士為她處理傷口,護士順手拿過來一套新的病號服,為楚詩染處理好之後,護士臨走之前說,「女人流產是大事,情緒不好,不利於以後恢復。」
賀琛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護士不知他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到底是一個外人,不好多說,長嘆一口氣,轉頭離去。
楚詩染趴在床上捂着小腹的位置,許久緩不過來,那裡陣痛,底下似乎有一絲濕意,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血。
楚詩染心中有些悲哀。
原來這就是恢復痛覺,早知如此生不如死,她寧可不要恢復。
身體痛,心更痛……
賀琛站在床邊,猶豫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最後乾巴巴的說道,「早些休息吧。」
聽見他的話,楚詩染冷嘲的笑出聲。
「好,我休息,你出去。」
懷孕的是她,流產的也是她,她怎麼睡得着?
賀琛會有喪子之痛嗎?
想到這個,楚詩染不禁冷笑一聲。
一開始就打算弄死這個孩子的人,會有什麼喪子之痛?
賀琛坐在一邊的陪護床上,說道,「我在這裡守着你,你睡吧。」
話音落下,楚詩染許久沒有回應。
她的視線直直的看着賀琛,眼神中帶着毫不遮掩的恨意。
賀琛坐在那裡,任由她打量。
一時間,病房裡的氣氛有些許陰沉。
過了許久,賀琛幽幽開口,「我想跟你好好過,孩子以後還會有,你不要太難過。」
楚詩染冷凝的看他,嗤笑一聲,聲音都有些悲涼。
「我不是因為喜歡孩子,也不是喜歡你的孩子,而是這個孩子在我的我肚子里孕育,是我未來的親人。」
「我楚詩染,從來就不是為你而喜歡孩子!」
一字一句都銳利的像是一把刀子一樣。
賀琛的眼眸漆黑,深深地看着她。
楚詩染無謂的迎上他的目光,「這個孩子對你而言算什麼?或許只是風流一夜之後無所謂的產物,但是她對我而言不一樣。」
「賀琛,我說是姜悅要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是真的不信嗎?」
拙劣的演技,湊巧的時間,賀琛那麼聰明,不會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賀琛沉默須臾,緩緩問道,「重要嗎?」
聽見這個回答,楚詩染悲切的笑了,笑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重要嗎?你的虧欠,憑什麼要用我孩子的命去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尖銳。
賀琛低頭不語。
一條人命,他孩子的命,若是別人做的,他可以讓對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但……
楚詩染的聲音哽咽顫抖,「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這條爛命我一點都不在乎!賀琛,之後的日子裏你最好時時刻刻護着姜悅,不然,我早晚讓她下去給我的孩子陪葬!」
楚詩染的身體都在顫慄。
胸腔中滔天的怒火無處宣洩。
賀琛的面色頓了頓,欲言又止,最終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蒼白無力的話,「早些休息吧。」
楚詩染看着他,厭惡的說道,「我不想看見你。」
未了,加了一句,「殺人犯的兒子!」
賀琛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幾分,沉聲問道,「我們之間,不能像正常夫妻那樣相處嗎?」
楚詩染嘲諷的說道,「你覺得有可能嗎?」
楚詩染一字一頓道, ”我一定會和你離婚,不惜任何手段! ”
賀母永遠視她為眼中釘,甚至不惜對賀家未來的子嗣下手,就算以後她再有機會懷孕,也不免下一個孩子成為這段婚姻的犧牲品!
賀琛的面色僵硬幾分,「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楚詩染笑而不語,看他的眼神冰冷刺骨。
她的痛苦,都是這段婚姻給予的!
賀琛呼吸都變得沉重,過了許久,他沒說什麼,伸手關了燈。
病房裡陷入一片漆黑,楚詩染看着窗外的天幕,試圖看到滿天繁星。
老一輩都說,人死後會化作天上的星星。
她是醫生,不信鬼神,但是這一刻,她無比希望可以看到那顆星星,那顆她的丫頭化化作的星星,然而帝都夜晚的天幕,是看不到星星的……
手捂着小腹,淚水划過臉龐。
丫頭,媽媽對不起你……
……
姜悅沒有回家,最近家裡給她打電話她都沒有接。
開車來到夜總會之後打算進去找樂子。
馳家?什麼狗屁馳家!一個離開帝都已經多少年的落魄世家罷了。
聽說馳家跟姜家有過節,但是多年之前姜家就已經把馳家擠兌走了,有什麼可怕的?什麼樣的仇至於記那麼久?估計回來也不是針對姜家,一群畏手畏腳的廢物,枉費姜酌那麼高的位置,呵……
她才不回家,回去就會被送到國外去,在國外誰會認得她姜家大小姐?
無所謂的走進去,身上一襲紅色長裙,妖嬈嫵媚,視線在裏面尋找目標。
餘光一掃,當即在人群中發現一道身影,頓時眼中露出精光。
男人的面孔剛毅俊郎,似乎有幾分異國血脈,儘管坐在那裡也看得出男人高大魁梧,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指尖里夾着還未燃盡的香煙,手中握着酒杯,那雙大手骨節分明,手背上青筋暴起,深邃的琥珀色眼眸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舞池裡大跳熱舞的性感女人,眼中帶着盈盈笑意,嘴角勾出一抹淺淺的弧度,那又帥又壞的模樣看得姜悅心裏痒痒的,當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隨後風情萬種的走過去。
雷驍欣賞的看着那女人,眼眸裡帶着幾分玩味。
自打坐在這裡就有不少女人過來跟他搭訕,但是沒有一個他看得上眼,本打算看一會兒就回去,結果身後一道生音響起。
「帥哥。」
雷驍轉頭看去,看到了身後的紅裙女人,他視線定格在姜悅那張臉上,興緻缺缺。
他不喜歡這種口味。
這張臉有幾分眼熟,雷驍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姜悅不認得他,但是他認得姜悅。
看見雷驍愣神,姜悅以為雷驍對自己很感興趣,當即越發自信,「一個人嗎?」
雷驍嘴角勾出一抹淺笑,眼眸都變得溫柔,「剛才是,但見到你之後就不是了。」

第53章 我在你眼裡,是妓嗎
楚詩染一夜未眠,賀琛也一樣,楚詩染在轉頭看星星,他就在陪護床上看楚詩染。
天色漸漸破曉,日出的光落在病房裡,驅散了黑夜的冰冷。
賀琛緩緩開口,「還不睡嗎?」
楚詩染沒有說話,但是賀琛知道,她聽得見自己說話。
賀琛說道,「不離婚,這一次的事,我可以作出任何補償,你可以隨便提。」
話音落下,他不期望着楚詩染有什麼回應,正打算自己開口說補償,結果一邊病床上的楚詩染緩緩起身,伸手拔下手指上的戒指扔給賀琛,冷聲道,「滾。」
聲音沙啞乾澀,僅僅一個字,卻像是刀片在喉嚨里划過一般。
粉鑽戒指落在病床上,賀琛愣了幾秒,隨後回過神。
伸手拿起戒指,面色有幾分不悅。
「不許摘下來。」
楚詩染的聲音平靜,「如果不是看在戒指不便宜的份上,我早就扔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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