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染賀琛》[楚詩染賀琛] - 第4章

楚詩染嘆了口氣,「其實還好,我感受不到什麼難受。」
牧瑾彥幫她點了一杯熱飲,喝下之後渾身暖乎乎的,舒服許多。
牧瑾彥眉頭輕皺,欲言又止。
「染染,你真的確定你是先天沒有痛覺嗎?」
楚詩染點點頭,「我從記事開始就已經感受不到疼。」
牧瑾彥問道,「你幾歲開始記事?」
這話一出,楚詩染愣了好一會,仔細回憶着過往,不確定的回答道,「大概是六七歲左右,我記事比較晚。」
她記得六七歲的時候她坐在院子里幫母親洗衣服的畫面,再早之前的好像就不記得什麼了。
牧瑾彥深深地看着她,說道,「小孩子一般不會那麼晚才記事,很多兩歲就已經可以了,再晚一些,也就四五歲。」
楚詩染六七歲記事,這時間跨越未免太大了。
牧瑾彥道,「小時候找醫院看過沒有?」
他小時候與楚詩染就已經相識,他所在的私立小學與楚詩染的學校相距不遠,有一次放學的時候司機來晚了,他就在路邊等。
碰巧看見一個梳着兩個小揪揪的小丫頭走在路上,放學的時候人流擁擠,小丫頭被擠得摔在地上,小姑娘的皮膚本就嬌嫩,半條腿都被摔的血肉模糊,結果小丫頭拍拍身上的土起身,不哭不鬧,小臉上麻木的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出身醫藥世家,知道小女孩的痛覺比男生要敏感許多,結果這麼重的傷都不吭聲,一時不禁起了好奇心,左右司機沒過來,他就讓小丫頭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將書包里隨身攜帶的應急包紮用品拿出來給楚詩染處理傷口,這也才知道小丫頭沒有痛覺的事。
無痛症他是知道的,但是很罕見,於是就對這個小丫頭多了幾分注意。
小丫頭臉上還有些許嬰兒肥,可可愛愛的模樣卻總是板着一張臉,像個冷麵小包子。
之後他的視線總會在放學時刻意的留意人群中的那位小朋友,上蒼眷顧,他在人群中,很多時候都可以看見楚詩染。
漸漸的,兩人熟絡,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僅僅三年,毀了曾經計劃好的一切……
他知道楚詩染的家庭情況,家裡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長子,就連母親也一樣,只是對楚詩染不如父親那般過分而已,一絲一毫的愛就已經讓楚詩染銘記於心,感恩戴德。
楚詩染看似冷淡,但是只要有人願意對她好,她可以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一分錢都捨不得往楚詩染身上花,更別說帶着楚詩染看病了。
他的話讓楚詩染沉思一會,欲言又止,最終緩緩說道,「沒有……」
如牧瑾彥猜想的那般,沒有人帶她看過病,甚至自己說感覺不到疼痛時,父親還笑着說,這多好,挨打都不會知道疼。
她對自己的癥狀都是來自於書上的一些了解,後來長大了有能力自己看病,但是已經適應了二十年的人生,她並沒有多想去改變,所以就一拖再拖,但是牧瑾彥很緊張,很想讓她的痛覺恢復。
牧瑾彥說道,「染染,我懷疑你不是先天性沒有痛覺,你應該是後天導致的痛覺喪失,我帶回來一些藥物,可以達到改善,甚至是完全恢復的程度,但是……」
牧瑾彥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楚詩染的腹部。
「藥物不知道會不會對胎兒造成影響,更何況,你沒有痛覺,懷孕對你而言也是件危險的事,不如先打掉,等藥物讓身體恢復到與常人無異,再懷孕也不遲。」
話音落下,楚詩染的身體僵硬了。
法式餐廳的中間立着一道裝飾牆,牆壁很矮,隔壁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清晰地傳過去。
賀琛坐在另一側,嘴角掛着淡淡的笑,眼神里暗芒涌動……

第17章 我平時不打女人
楚詩染愣了片刻之後回過神,扯了扯嘴角,有些艱難地說道,「我……我不是很急,等到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牧瑾彥盯着她,看着她眉眼之間的神色,聲音沉下幾分,「你很想生下他的孩子嗎?他不配讓你為他誕下子嗣。」
當初楚詩染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嫁進賀家的他最清楚不過,當初幾乎整個帝都都知道賀家鬧的那一出事,知道要衝喜,但是賀家隱婚,拎了一個紅色本子就束縛住了楚詩染。
後來賀琛醒了,賀家不再提起這事,也就無人知道賀琛究竟有沒有結婚,賀琛開始放蕩,於是更打消了別人心裏以為已經結婚的思慮。
沒有婚禮,沒有人承認,這麼一段空有名的婚姻就牢牢的束縛住楚詩染,將他們兩個生生分離!
他恨賀家!也恨將女兒像商品一樣出售的楚家!
臉上的表情不顯分毫,但是垂在桌下的手已經緊緊捏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楚詩染看着坐在對面的他,猶豫了許久,到底還是輕聲開口。
「瑾彥,別再執着我了,你還年輕,我不能耽誤你。」
一句話落下,頓時空氣都彷彿凝固,牧瑾彥許久才回過神,看着坐在對面的楚詩染,薄唇微抿,許久沒有說話。
楚詩染低着頭,不敢去看他臉上的神色。
她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如何去與賀琛爭鬥?賀琛若是有意折磨她,她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就像之前所說的起訴離婚,賀琛若是不想放她走,無人會處理她的起訴。
過了許久,牧瑾彥緩緩開口,「你喜歡賀琛?」
楚詩染抬起頭,直視着他,平靜反問道,「重要嗎?」兩個紅色本子,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在那結婚證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與愛無關。
賀琛可以不愛她,可以情人成群,但是她不想像賀琛一樣噁心,她也不想耽誤牧瑾彥。
賀琛深陷泥潭,骯髒不堪,她與賀琛不同,她不想作踐自己,也不想作踐牧瑾彥
僅僅三個字已經說明了一切,牧瑾彥長嘆一口氣,沉聲道,「我喜歡你,這一點不會變,這是我的意思,不是徵詢你的意見。」
「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的意思不變,我離開是因為你,回來也一樣是因為你。」
「我自己會把握尺度,不會給你造成負擔,我永遠等你。」
他的視線留戀在楚詩染的小腹,意有所指的說道,「這個孩子,也一樣可以叫我爸爸。」
無論是楚詩染,還是這個未出世的孩子,他都要。
楚詩染的唇瓣動了動,緩緩低下頭,眼底隱隱泛起淚光。
她的呼吸不穩,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哽咽。
細心如他,貼心的詢問道,「要去洗手間嗎?」
他知道楚詩染的要強,這種時候,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楚詩染點點頭。
「失陪一會。」
說完,起身朝着洗手間走去。
楚詩染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里,一邊的賀琛起身,一張臉色陰沉的可怕。
「真他媽深情。」
他起身離開餐廳,原本坐着的位置桌上的牛排一口沒動,紅棕木的餐桌上扔着一打紅色鈔票,鈔票之下,是用餐刀刻下一道道深深地刮痕……
楚詩染回來的時候賀琛已經離開了。
楚詩染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淚痕,神態如常的做回原來的位置。
牛排已經端上來,牧瑾彥貼心的幫她把牛排切成小塊。
「我回去聯繫我的老師,問問他實驗室可不可以將藥物改成孕婦也可以服用的。」
楚詩染淡淡一笑,「謝謝。」
牧瑾彥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暖流划過。
「不要跟我說謝謝。」
他不希望他們之間有半點生疏。
僅僅一牆之隔,隱隱聽見服務生的竊竊私語。
「餐刀都變形了,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幸虧客人有素質,留下abc 多的賠償金,不然這桌子就要咱么賠錢了。」
「哪用得着這麼貴?咱們兩個還能偷偷藏下一點。」
服務生將桌子抬起來,楚詩染有一瞬間看見那餐桌的桌面上一道道恨不得將桌面生生穿透的劃痕……
兩人從餐廳里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牧瑾彥道,「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楚詩染正想報上地址,突然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呦呵?這不是xx醫院的楚大夫嗎?這是在這裡做什麼?獨守空房受不住,出來釣凱子啊?」
女人的話語難聽至極。
牧瑾彥眉頭緊皺,轉身看去,看到了從一邊的酒吧出來的三男一女。
四個人渾身酒氣,一副混混的模樣,那女人走路不穩,兩條腿直發飄,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
三個男人在那裡附和着。
「是不是上兩天微博上那個?」
「我看微博說的是真的。」
姜悅指着楚詩染,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我還以為那輛車能把你撞死,再不濟也應該是個殘疾,真沒想到你竟然一天就爬起來了,真是命越賤就越能活!」
楚詩染面上神色微寒。
雖然早有懷疑,但是如今姜悅如此直白,甚至是炫耀的承認,還是讓她忍不住被氣到發抖。
姜悅越說越是得意,她瞪着一雙眼睛看楚詩染,大聲道,「別說是讓身敗名裂,就是讓你死,我都不用付出一點帶代價!你以為你所謂的反擊能給我造成什麼傷害嗎?我告訴你,這一次無論是煽動輿論,還是僱人撞你,所有的花銷,僅僅只是我半個月的零花錢!」
「你的命在我眼裡一文不值!無論是你,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一文不值的賤種!」
姜悅感受到周遭看過來的視線,酒精上頭,越說越是興奮。
施暴這種凌駕於別人之上的感覺讓她幾乎忘乎自我。
她上下是打量着牧瑾彥,眼裡划過一抹嫉妒。
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也是楚詩染身邊的,而自己卻只有這三個小混混一樣的鴨子。
牧瑾彥多年沒回來,且以往低調,姜悅不曾認識他。
姜悅對他拋媚眼,輕浮的說道,「孕婦玩起來爽不爽?她的滋味怎麼樣?分享分享啊!」
牧瑾彥的面色陰沉不已。
「我平時不打女人,這位小姐,嘴下留德。」

第18章 玩得開心就夠了,我不在乎
牧瑾彥不悅的神色讓姜悅心裏甚是不舒服,姜悅滿身酒氣的說道,「跟着她,她能給你什麼?我可是姜家大小姐,她給你的我可以加倍給你!只要你陪我開心……」
後面的話已經聽不清,但是想想也知道必然不堪入耳。
楚詩染不想在這裡跟他們胡攪蠻纏,拉着牧瑾彥的衣袖,說道,「我們回去吧,別在這裡跟他們一起丟人。」
牧瑾彥從幾人身上收回視線,嗯了一身,轉身欲與楚詩染一起離去。
在這裡跟幾個沒有素質的酒鬼論高低,就算贏了也不好看。
眼看兩人要離開,姜悅當即大聲道,「你們給我回來!」
「楚詩染你個賤人!賤人!」
身邊陪着的幾個男人視線一對,幾人心領神會。
這可是大金主,陪好了好處少不了他們的。
幾人當即一個箭步衝上去就要抓住牧瑾彥。
「姜大小姐再跟你說話!你們還敢走?!」
手即將落在牧瑾彥肩膀上,可牧瑾彥比他更快一步,直接抬手拉住他的手臂,狠狠一拽,一個過肩摔將人扔出去,力道迅猛到讓人來不及反擊,那人被甩出去好遠,肉體重重的砸在地上,肋骨斷裂一樣的疼,當即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出聲。
牧瑾彥滿眼都是不悅之色,看這幾人的眼神中帶着不耐。
「還打嗎?」
剛碰過那個男人肩膀的手此刻掌心裏似乎有些異樣的感覺,讓他順身不舒服,似碰到了什麼噁心的垃圾,尤其是那人一身脂粉味和酒臭混雜之後的氣息逼近之時,噁心到幾乎讓人作嘔。
他潔癖嚴重,尤其是如今在楚詩染面前,他不想在楚詩染的印象里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他幾乎本能地將楚詩染護在身後。
姜悅一時嚇住了,但是又不想在楚詩染面前落了下風,狠狠瞪着另外兩個,怒聲道,「死了嗎?老娘花錢養你們是做什麼的?!」
兩人相視一眼,只能硬着頭皮衝過去。
牧瑾彥自小就有古武老師指導,這兩個人的那點拳腳根本不夠看,無論是速度還是出招方式在他眼裡都漏洞百出。
楚詩染站在他身後,抬眸看着不遠處的姜悅,眼神里暗芒涌動。
隨着男人胳膊骨折的聲音之後響起一陣殺豬似的慘叫,一開始氣焰囂張的男人如今跪在地上像狗一樣苟延殘喘,害怕到渾身抽搐。
姜悅已經徹底醒酒,一陣一陣殺豬似的慘叫讓她白了臉,踉蹌着後退,唇瓣顫抖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驚恐的看着不遠處的兩人。
牧瑾彥看着她,詢問道,「姜家大小姐,是吧?」
姜悅的聲音里都帶着恐懼,但是家族帶給她的底氣讓她不願意認輸。
「是……我是姜家大小姐!你敢對我動手,明天我能讓你全家都在帝都消失!我哥哥們最疼我!」
牧瑾彥沒說什麼,確認完身份,帶着楚詩染轉頭往遠處走去。
楚詩染跟在他身後,看見他的手上掛着血,頓時一驚,緊忙拉過他的手,焦急的詢問道,「你受傷了?」
她拉起牧瑾彥的手,指尖輕輕在血色邊緣撫過,結果血色被擦去,沒有一點傷口。
牧瑾彥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不是我的血,我沒事。」
聽見他這麼說,楚詩染鬆了口氣。
牧瑾彥見她這般,出聲詢問道,「染染,你害怕嗎?」
楚詩染愣了愣神,後知後覺的知道他在說什麼,頓時輕笑一聲,「害怕什麼?你為我出頭,我很開心。」
聽見她這麼說,牧瑾彥鬆了口氣,正想帶着楚詩染上自己的車,結果路邊一輛車開始鳴笛,刺耳的「滴滴」聲讓兩人的視線朝着那邊看過去,看到了那輛車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賀琛的那張臉。
賀琛的視線看向這邊,嘴角掛着意味不明的笑,視線直直看着楚詩染,說道,『賀夫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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