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傅瑾淮》[池煙傅瑾淮] - 第2章

章煜跟着經紀人忙了整整一天一夜,終於尋到個空隙停下來歇一口氣的時候,他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助理說,傅瑾淮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他又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加速趕到傅瑾淮的別墅。
打開門,章煜就看見茶几上三四份沒有被打開的粥,還有被撕開來的止痛藥盒,以及散落一地完好如初的胃藥。
他瞬間眉心深皺,他只吃了止痛藥?
這傢伙根本就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按時吃藥!
人不在客廳。
「傅瑾淮!」章煜高聲喊了一聲,走向卧室。
可卧室里也沒人,甚至床上沒有一點褶皺。
章煜抬起頭,看了眼二樓,似乎是聽到了誰在說話。
他心中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他幾步跨上台階,見到畫室的門大開。
「傅瑾淮?」章煜眉心更緊,走過去。
走的近了些,他終於聽清那聲音,是傅瑾淮的。「我覺得,你可以多用一些鮮亮的顏色……嗯,不用總是用那麼暗的顏色。」傅瑾淮說著。
章煜愣住。
別墅里只有傅瑾淮一個人,他在跟誰說話?
這感覺十分詭異怪誕,章煜走到畫室門口。
緊接着,他身子一僵。
只見畫室內,傅瑾淮坐在小沙發上,對着面前蓋着白布的畫架笑着自言自語。
至少在章煜看來,他是在自言自語,因為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
可是傅瑾淮那燦爛的笑容,以及時不時的停頓,都在提醒着章煜,他是在和誰對話。
見鬼了?
章煜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緒,沉聲喊了聲:「瑾淮。」
傅瑾淮神色微怔,而後有些詫異地轉過頭看向章煜。
但他的表情在看到好友之後一瞬變得放鬆,他恢復笑容,說:「阿煜,你來了啊。」
若不是瞧見剛剛那一幕,章煜差點就要以為傅瑾淮已經徹底恢復,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章煜咽了下喉嚨,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如雷一般響,他僵硬地開口,問:「瑾淮,你在……和誰聊天?」
傅瑾淮聞言輕輕蹙了下眉,他的手臂抬起,指向畫架的方向,奇怪地問:「你不是認識的嗎,池煙,我老婆。」
章煜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的目光順着傅瑾淮手指的方向看去,定定地看了很久。
可不管再多看多久,他都無比確定,那裡只有一個很久沒有被用過的畫架,並沒有人。
更何況,池煙已經死了。
「瑾淮……」章煜回過神,兩步走上前抓住傅瑾淮的肩膀,神色焦急又震驚,「你他媽的怎麼了?」
「什麼池煙,池煙已經死了,你不是知道嗎?!」
傅瑾淮雙眼眯起,一把推開章煜,他皺着眉,滿是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好友:「你他媽說什麼呢!」
他又指着剛才的地方,憤怒地對着章煜吼道:「池煙在那畫畫你沒看見嗎!你他媽說誰死了?」
章煜狠狠愣住。
瘋了,傅瑾淮他媽的瘋了。
「走!」章煜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要拉着他往外走,「我他媽得帶你去醫院,你丫的瘋了!」
哪知傅瑾淮一下就掙脫開他的束縛,力氣大的嚇人,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做完手術的病人。
傅瑾淮一雙眼紅得像是要滴下血來,他死死地盯着章煜,心底的怒氣直衝頭頂:「章煜你有病是吧,我哪也不去!」
「有病的是你!」章煜又氣又急。
他上前一步,毫不猶豫給了傅瑾淮一拳。
「嘭!」
傅瑾淮被打倒地上,有片刻的微怔。
章煜指着那落了灰的畫架,吼道:「傅瑾淮你他媽給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那兒沒有一個人,池煙已經死了!」

  第二十章心病入魔

池煙已經死了!
傅瑾淮愣愣抬頭,看向章煜指着的方向。
胡說八道,他怎麼睜着眼睛說瞎話呢?
池煙,池煙不是就站在畫架前嗎,她穿着他熟悉的那條白色長裙,手上拿着調色盤和畫筆,正眉眼彎彎地朝他笑。
「阿煙……你別聽章煜亂說,他肯定是喝醉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傅瑾淮說著,緩慢地站起身,一步步往池煙的身邊挪動。
「沒關係的,他是你的朋友。」他聽見池煙溫柔地這樣說。
果然,還是她最好,總是這樣善解人意。
傅瑾淮笑起來,抱住了他眼前的池煙。
好香,他好喜歡她身上顏料的味道。
但是在章煜眼裡,這一幕除了詭異恐怖,再無其它。
因為他看見的,是傅瑾淮抱着空氣,與空氣說著柔情的話,對空氣露出笑容。
章煜胸口不受控地起伏着,腦子裡亂成一團。
傅瑾淮瘋了,真的瘋了。
章煜的視線在畫室里轉了一圈,在牆角看到了一團麻繩。
他喉嚨動了動,徑直走過去,拿起那麻繩,而後幽深地看向傅瑾淮。
……
醫院。
「嘶……」章煜倒吸了一口冷氣。
正在給他上藥的小護士聽見,動作放輕了一些,說:「稍微忍忍啊。」
章煜點點頭,咬着牙齒不再出聲了。
他身上全是為了制服傅瑾淮,和他打鬥留下的傷。
這小子手下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上好葯後,傅瑾淮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
「輕度抑鬱症,中度臆想症,病人受的刺激太大,所以他的潛意識開始逃避現實,並且為自己編造了一個他想要的幻覺。」醫生聲音凝重。
「檢查發現,病人曾飲食過刺激到胃部的食物,導致胃部有少量出血。」
「病人還服用了大量的止痛藥,可能是因為胃部出血導致了疼痛,但後來可能是病人主動服用的。」
「這兩種行為都屬於自殘行為,病人在精神刺激之下會追求身體上的痛感,所以判定為輕度抑鬱。」
醫生一字一句說完,章煜的心也沉到底部。
好半天,他艱難地開口,問:「醫生,那……該怎麼治療?能治好嗎?」
「這兩種病症都屬於心理疾病,只能依靠藥物治療,主要還是要幫助病人放下執念,解開心結,然後保持心情愉悅。」
「至於能不能完全痊癒,每個心理疾病的患者情況都不痛,若是心理收到的刺激比較小,痊癒的幾率還是很高的。」
章煜茫然地點點頭。
放下執念?解開心結?
恐怕只有池煙死而復生,才能讓傅瑾淮恢復正常了。
可是,誰也沒辦法讓一個已經化成灰的人重新活過來。
看着傅瑾淮沉睡的面容,章煜悲慟地想,難道他這輩子,就只能這樣活在幻覺里?
如果他的病情持續嚴重惡化下去,會不會有一天就被關進精神病院去了?
說起來真的是荒唐。
一個在舞台上耀眼奪目,璀璨如光的男人,此時卻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
有那麼多人瘋狂而熱烈地愛着他,他卻自甘墮落,決絕地放棄一切,要沉溺在幻境和夢境里,哪怕死去也不願醒來。
而這荒唐的一切,起因於一個他冷眼相待三年的女人悄無聲息的死亡。
她還在身邊的時候,他不屑,他無視,他厭惡。
她不在了,他卻懷念,他卻思念,他卻深愛,並為此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這兩個人這般,到底是為了什麼?
傅瑾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他的雙眼恢復了些許清澈,不再是那樣炙熱的恍然。
章煜淡淡地開口問:「你還記得自己都做了什麼嗎?」
傅瑾淮看見他身上的傷,沉默着頷首。
他記得。
他記得一切,冰冷的牛奶和止痛藥,夢中的池煙和幻覺的池煙,以及那場打鬥,他都完完全全記得。
可是現實和幻覺,他好像已經分不清了。

  第二十一章對不起

章煜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瑾淮,你真的不能在這樣了,輕度抑鬱、中度臆想,因為池煙不在了,你就要跟着她一起去死嗎?」
傅瑾淮喉間一哽。
死。
死亡是多簡單的一件事,活着才是最難的。
池煙不就是那樣輕易地離開了嗎?而他獨自苟活,一個人承受着這些穿心斷骨的痛苦。
他不是沒有想過死,只是他還想看見池煙。
死了,就看不見了。
他可以死,他也甘願痛,可他不能看不見她。
他是將要溺死的人,而她是他唯一想要抓住的稻草。
見傅瑾淮不說話,章煜感覺自己身心俱疲,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有那麼一秒,他甚至想,不如就帶着傅瑾淮一起去死算了。
但章煜還是冷靜下來,他拿出手機,點進微博。
幾天前,公司已經對外發出消息,說傅瑾淮因為身體原因暫時暫停了接下來的所有工作安排。
之後,傅瑾淮微博里時間最近的那一條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粉絲們對傅瑾淮的關心和擔憂。
評論數也竟然已經達到幾千萬條。
章煜將手機拿到傅瑾淮面前,手指一划就出現好多條評論。
「你好好看看,這些人全部都在擔心你,他們都在等着你身體康復,重新意氣風發地站上舞台,接受他們的歡呼聲。」
「傅瑾淮,你的驕傲呢,你的夢想呢?那個曾經說要讓自己永遠站在璀璨舞台上的那個你哪去了?!」
「你現在這樣墮落的活着,傷害自己的身體,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樂隊的兄弟嗎?對得起你的經紀人,對得起你的粉絲歌迷嗎!」
「你對得起,捨棄了自己的生命只為救下你的……池煙嗎?」
最後一句話,章煜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而傅瑾淮的心臟,在聽到她的名字的時候,狠狠地、猛烈地疼了起來。
他在做什麼?!
他現在這樣不管不顧地糟蹋着自己的身體,不就是在辜負池煙的生命嗎?
這條命,是池煙救的,不只屬於他傅瑾淮。
他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阿煜……」傅瑾淮眼眶通紅,聲音沙啞而顫抖,「對不起。」
章煜聞言,緊繃著的身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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