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傅瑾淮》[池煙傅瑾淮] - 第1章

誰也沒有想到,傅瑾淮會騙了所有人。
不過只是過去短短一個月,細數起來可能還沒有一個月,傅瑾淮就把自己徹底搞垮了。
沒人發現異常,就算是每天都給傅瑾淮打電話的章煜,都沒有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直到那天,傅瑾淮沒有一點預兆地將新歌發佈到網上後,章煜打他的電話,卻已經是關機狀態。
他趕到傅瑾淮家,密碼沒換,可裏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按上了一條鏈鎖。
章煜越發的覺得心慌,他整整踢了十幾下,踢得腳都發軟了,那鏈鎖才將將松落。
一進門,他狠狠愣在原地。
只見地板上、茶几上、柜子上,到處,到處都是止疼葯的藥盒和空了的葯板。
沒人知道傅瑾淮到底吃了多少顆止疼葯,但章煜知道,治療抑鬱和臆想症的葯他一顆都沒吃。因為他在衛生間的地上發現了那些葯的所有藥瓶和藥盒,而洗手池裡還有未化開沖走的藥片。
最後,章煜在池煙的畫室里發現了已經昏迷不醒的傅瑾淮。
醫生說,他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就無力挽救了。
一個月,傅瑾淮的體重減少了二十斤,整個人瘦骨嶙峋。
檢查結果顯示,營養不良,嚴重貧血,有胃膜炎,且已經嚴重到了重度抑鬱和重度臆想的地步。
醫生的建議是,先治好身體上的病,再治療心理上的病。
可所有人都知道,傅瑾淮身體上的病好治,心理上的病卻很難治好了。
上一次,他還只是輕度抑鬱和中度臆想,就假裝着配合治療,只為了順利出院,逃離所有人的視線,開始他的幻境盛宴。
這一次,他已經嚴重到了抑鬱和臆想都是重度的程度,還有可能治好嗎?
傅瑾淮做完手術,還在病床上沉睡着沒有醒來。
章煜坐在一邊,記不清這已經是在醫院的第多少個日夜了。
儘管公司想盡了辦法封鎖消息,傅瑾淮患有抑鬱症和臆想症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散播了出去。
娛樂圈早就鬧翻了天,可是他們關注的這個人,卻一心想要去死。
章煜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傅瑾淮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僅僅是因為池煙死了?
還是因為愧疚和後悔,又或是,愛?
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愛,能將一個人摧毀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而傅瑾淮犯下的錯,就真的可恨到要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嗎?
還不夠嗎,怎麼樣才能結束這荒唐的一切?
傅瑾淮是在兩天後醒來的,或許是出現幻覺的時間太多,他的身體趁着麻藥的後勁多睡了很久。
醒來的時候,剛好是太陽落山的時候。
那橘紅色的光芒耀眼又溫暖,傅瑾淮眯着眼迎着光看去,思緒漸漸就要飄走。
好累,他的全身像是散了架又被重新組裝起來一樣,哪裡都不舒服,彷彿都不是他的身體了。
「這感覺怎麼樣?」章煜冷冰冰的聲音在另一側響起。
傅瑾淮愣了一瞬,緩緩轉過頭去。
僅僅只是轉頭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多喘了兩口氣。
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最糟糕的狀態。
可是傅瑾淮看着章煜,卻微微勾起嘴角。
「原來,沒死啊……我還以為,我已經,在地獄了。」

  第二十五章你真的捨得嗎

「你就這麼想死?」章煜猛地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一聲。
傅瑾淮微微皺眉,眉心卻很快舒展開來。
他收了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是看淡生死的漠然:「我不該死嗎?」
章煜一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傅瑾淮自嘲地笑了笑,因為身上沒有力氣,所以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最沒資格,活着的,就是我。」
「你他媽的……」章煜憤怒地看着他,「就算是殺人犯,也得看情況判刑,池煙又不是你害死的!」
「不……」傅瑾淮的聲音驀地變得哽咽,「她,就是我害死的,是我的,冷漠,和自私害死了,她。」
話音落下,病房裡歸於死寂。
……
「歌壇巨星傅瑾淮新歌《致素》首發四十八小時破億點擊量!再次刷新歌壇記錄!」
向南拿着平板,看向正在陽台上作畫的池煙,問:「阿煙,你聽了他的新歌了嗎?」
池煙手中畫筆一頓,片刻才又落到畫紙上。
她回道:「沒有。」
「怎麼不聽聽?」向南攥了攥手。
「不想聽。」
池煙抿抿唇,心思卻偏離了眼前的畫。
她不是不想聽,而是不敢聽。
《致素》。
光是這首歌的名字,就足以讓她胡思亂想,可她告訴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傅瑾淮愛的人從來就不是自己。
又怎麼會,為她寫歌呢。
所以她不敢點開那首歌,她的心臟也不允許她有特別大的情緒起伏。
池煙握緊手中畫筆,強忍着平復了那蠢蠢欲動的心悸。
她用畫筆沾了一坨黑色顏料,就要往畫紙上塗去。
就在顏料距離畫紙只有一厘米的時候,她的身後卻突然響起一段前奏。
她沒有聽過這段旋律。
但也只是一秒的時間,池煙就反應過來這是哪首歌。
她迅速轉過身,想要阻止:「不要……」
已經晚了。
下一瞬,傅瑾淮沙啞頹廢的聲音就從向南的平板里傳出。
池煙身子一顫,那坨黑色顏料就掉在了她的白色裙子上。
「風輕輕揚起你的白色長裙
你拿着畫筆
在我人生畫布塗上絢麗一幕
你說你熱愛世間萬物無最愛無例外
可我無感其他
你是例外你是最愛
我願做你手中顏料
哪怕四十八格顏料盒裡最角落
我願做你面前畫布
哪怕你將我撕扯
我厭惡這喧鬧繁華
卻因你忍不住心動
我是黑是漆黑無垠的夜
而你是白是照亮我唯一光亮
念你笑念你眉眼盈盈
可否再與我共赴情河
……」
池煙呆愣在原地。
那一團黑色的顏料順着柔滑的布料向下滑去,幽深的黑色在白色的長裙上畫出長長的一道。
遠遠看去,竟像個潰爛的傷疤。
可向南看着,卻覺得那像是傅瑾淮在池煙身上留下的無法消除的痕迹。
一首歌結束,池煙的心口傳來微熱的感覺。
她的心,在快速地跳動。
她還未回神,向南已經走到她身前,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池煙,神情凝重,像是終於做出了什麼無法抉擇的決定。
池煙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說:「我在國內找人打聽到了傅瑾淮的近況。」
「重度抑鬱,重度臆想,甚至因吞下大量安眠藥而險些喪命。」
「他把自己關在家裡整整一個月,吃了大概上百粒止疼葯,只因為那樣可以見到一個人,哪怕是幻覺。」
「阿煙,你猜他想見的那個人是誰?」
向南每說一句話,池煙的臉色就痛苦一分
她極力忍着顫抖,裝作毫不在意地回道:「除了許安冉,還能,有誰?」
「但許安冉沒死,傅瑾淮想要見她,不必用那麼極端的自殘方式,對嗎?」向南咽了下喉嚨。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心也同樣在被凌遲。
一字一句,都是一刀又一刀。
可他必須要說,既然傅瑾淮是池煙生的希望,那麼她只有回到他身邊,才能繼續活下去。
池煙的心跳開始加快,手腕上的警報響起。
她死死咬着嘴唇,即使嘴唇已經滲血,她仍死咬着不鬆口。
不可以,不要說,不是真的。
傅瑾淮怎麼會愛她?
可是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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