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晏的眸子霎時漫起一層陰霾。
「你變卦的速度倒是比我賽車的速度還快。」他淡薄地回道，周遭的空氣瞬時變得壓抑起來。
兩次都是陳千語主動提離婚，他心有不快，卻又說不清是為什麼。
陳千語努力忽視所有的疼痛：「但我有個條件。」
「想要多少錢，你說。」
江書晏直接接了一句。
陳千語苦笑。
想不到自己在他眼裡竟然是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她深吸口氣：「越野賽，我要做你的領航員。」
江書晏的眸子因為這話透露出一片深寒：「做夢。」
陳千語做他領航員，那和死有什麼分別。
「你不答應也行，那就不要參加這個比賽。」陳千語硬着嗓子駁了回去，「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在你採訪的時候，做出什麼丟你這個車神臉的事。」
這番威脅的話讓江書晏想起了當年的蘇華。
他的眼神瞬時變得狠厲：「我還有什麼比娶了仇人的女兒更丟臉的事。」
陳千語只當沒看到他眼中的恨意，繼續說著：「只要你同意，離婚後我會立刻消失在你面前，永遠不會出現。」
江書晏心閃過一絲不安，卻又因為陳千語的話難以去細想。
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好。」
話畢，他大步離去。
看着江書晏離開的方向，陳千語慢慢垂下了頭。
將所有倦意和酸楚一一吞下。
她伸出顫抖的手，看着掌中深深的指甲印，勾了勾唇角，笑的無力。
不知道江書晏會不會恨一個已經死掉的人。
陳千語將寫好的離婚協議書籤好字放在房中，這樣就算她死了，只要江書晏簽了字，他們的婚姻就解除了。
往後幾天，江書晏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比賽那天，他才來接陳千語。
今天陳千語化了一個妝，看起來明艷動人。
江書晏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卻忍不住嘲諷：「怎麼，想在賽場找個下家？」
陳千語覺得他這些諷刺都變得珍貴起來，笑了笑：「畢竟是最後一次了。」
看似平常卻又莫名的話讓江書晏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煩悶。
上了車，陳千語突然道：「能開慢點嗎？」
「越野賽你都能承受，還怕這個？」江書晏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陳千語眼眶泛了酸，心口也堵得慌。
她不過是想和江書晏多待一會兒。
江書晏抿抿唇，看了她一會兒沉默地將速度放緩。
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陳千語一下一下地揉着，靠着說話轉移注意力。
「以後的比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只是自身，還要提防他人，畢竟你風頭正盛，容易被人嫉妒。還有，不要再喝酒了，早飯也記得要按時吃，而且……」
「你什麼時候這麼啰嗦了？」江書晏打斷她。
他不想承認，這種訣別的話讓他有些心慌意亂。
陳千語心底顫抖，一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被咽了回去。
江書晏看了她一眼，竟見她滿眼的不舍，心裏生了一絲後悔。
他語氣緩和了些：「你繼續說吧。」
「沒有了。」陳千語卻道。
江書晏蹙起眉，也沉默了下來。
車子在賽場外停下來，江書晏才從車上下來，林小冉就將頭盔遞了過來，甜甜一笑：「加油，你一定要贏！」
江書晏淡淡嗯了一聲，視線卻放在了一旁的陳千語身上。
她眉頭不知何時也皺了起來，眼底噙着擔憂，臉色更加蒼白了。
陳千語想起林小冉和那男人的陰謀，懸起的心更加忐忑。
她看林小冉離開後，才低聲道：「我們換一輛車好不好？」
第九章忘了我

陳千語的要求激起了江書晏的不滿：「你不知道正式賽是不可以換車的嗎？」
陳千語心一緊，她的確忘了。
「有人要害你。」她壓低聲音，想讓江書晏感受到她的認真。
因為她之前的威脅，江書晏更覺她無理取鬧，陰着臉刺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陰暗不堪嗎？」
陳千語臉色猛然一僵，眸光暗淡不再多言。
上車時，陳千語叫了一聲：「嘉衍。」
江書晏擰了下眉：「幹什麼？」
陳千語沒有回答，眼神卻越來越複雜。
她想再多看兩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