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寧傅硯臨》[岑寧傅硯臨] - 第9章(2)

身離開。
走出裴氏集團大門,她的臉色已經蒼白,胃部更是隱隱傳來一陣疼痛。
得抑鬱症這幾年,身體總是各種併發症來回折磨她,但岑寧都已經習慣了。
可最讓她心痛的,是傅硯臨剛才的態度。
想着想着,她忽然開始猛烈的咳嗽,岑寧趕緊拿手捂住嘴。
這時,一隻手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臂。
岑寧回頭,看到傅硯臨跟了出來,他呼吸有些急促,顯然跑得有些急,「對不起,我只是怕你聽了一些風言風語,鬧出誤會,在公司鬧大不好看。」
岑寧心中苦笑。
傅硯臨啊,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下意識的動作分明是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半晌,她只問了一個問題:「傅硯臨,你還愛我嗎?」
傅硯臨一怔,低眸回答:「愛。」
明明聽到了想聽的回答,岑寧心裏的澀意卻沒有半分消減,她擠出一抹笑,「那就好,回去上班吧。」
見岑寧不像生氣的樣子,傅硯臨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回了公司。
而身後,岑寧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攤開方才捂嘴的手。
展開一看,上面有着零星的鮮紅血跡。

======第三章======
18歲的時候,岑寧和傅硯臨為了同考哪一所大學,曾起過爭執。
岑寧吵不過,又想讓他聽自己的,便抱着他的脖子耍賴,不停的問他。
你到底愛不愛我?
愛不愛我?
即便那時兩人正在為了考大學的事吵架,可傅硯臨還是會在她每一次耍賴問他的時候,不厭其煩且堅定的回答。
我愛你,阿愫。
18歲的傅硯臨,在愛她這件事上,從沒有猶豫過一秒。
可剛才的傅硯臨,分明猶豫了,最可怕的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岑寧再也沒去過傅硯臨的公司,她刻意迴避着有關夏惜的一切。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沒兩天,夏惜居然自己找上了她。
咖啡廳內,兩人對坐,夏惜看着她,跟她攤牌。
「岑小姐,我還愛裴總。」
岑寧當然看的出來,沒有回答。
夏惜又道:「但我不會破壞你們的,我只想默默守護在他的身邊,岑小姐,求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
岑寧覺得好笑。
她不是沒聽過夏惜有多愛傅硯臨。
傅硯臨那群兄弟,早把夏惜的事迹當笑話一樣傳給她聽過。
這兩年年,她無欲無求無名無分的跟在傅硯臨身邊,像秘書像跟班像傭人,也像情人。
不論受了多少嘲諷也不退縮,最後在某次酒局為了給傅硯臨擋酒,喝了十幾杯白酒,當晚就進了急救室。
傅硯臨被她感動,才終於答應了她。
岑寧緊了緊手,心裏卻有一抹刺痛。
不得不承認,她嫉妒夏惜,嫉妒她在自己離開的這兩年里,無孔不入的侵入傅硯臨的生活。
她覺得自己像言情小說里拆散男女主的惡毒女配,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直到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感傳來,岑寧終於回過神。
「不好。」
「抱歉,愛情是自私的,我接受不了第三人的存在。」
岑寧索性扮惡毒女配到底,拒絕完後,轉身離開咖啡廳。
她沒看到,在自己離開後,夏惜卑怯的眼神漸漸轉成了陰鷙。
第二天是周末,傅硯臨難得在家休息,沒有去公司。
想到自從那天在公司之後,他跟岑寧之間總還是有些彆扭,便讓助理定了兩張電影票。
給助理打完電話,他起身往卧室走去,剛推開卧室的門。
就看見岑寧正慌張的往垃圾桶扔東西,傅硯臨眯了眯眼,「你在幹什麼?」
岑寧下意識將手藏到身後,「沒什麼……」
傅硯臨自然不信,強硬的拽住她的手,卻看見了一團帶血的紙巾。
「你怎麼了?」
岑寧不自然的抽回手,下意識將咳血的事情隱瞞,「流鼻血而已,應該是上火,沒多大事……」
傅硯臨臉色鐵青的看着她,「什麼叫沒多大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看着他帶着責怪的眼神,岑寧忽然覺得鼻尖一酸,彷彿那個曾經的傅硯臨回來了。
下一秒,傅硯臨就已經拽着岑寧便往外走,「跟我去醫院檢查。」
靜安醫院,岑寧在傅硯臨的陪伴下做了一大堆檢查。
等結果的時候,兩人安靜的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傅硯臨攬着岑寧的肩,岑寧亦依賴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溫情的時刻,讓她覺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半晌,傅硯臨嘆了口氣:「以後有事,不能瞞着我。」
岑寧聽話的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她去洗手間上廁所,接到了夏惜的電話。
「岑小姐,我是夏惜,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了……」
岑寧直覺不對,立馬道:「你怎麼了?」
「為了成全你們,我選擇割腕自殺,幫我和傅硯臨,說句再見……」
岑寧立刻愣住,對着電話喊道:「夏惜?夏惜?」
那頭再沒有了聲音,岑寧腳步凌亂的跑出洗手間,抓住傅硯臨的衣角:「夏惜,夏惜她給我打電話,說她割腕了。」
她幾乎是瞬間感覺到傅硯臨的身體僵住了。
他驟然提高音量:「你說什麼?」
下一秒,護士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對着他們大喊:「岑寧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傅硯臨彷彿沒聽到一般,甩開岑寧的手,腳步慌亂的跑了出去。
岑寧怔在原地,看着他飛速離開的背影,臉色更加蒼白。
但她告訴自己——
夏惜是自殺,自殺當然比陪她等報告重要。
不是夏惜比她重要,不是。
她緩緩走過去從護士手中取走檢查報告。
打開後,岑寧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毫無血色。
偌大的兩個字如一道定身咒將她釘在原地。
胃癌。
等岑寧從自己檢查的醫院走到夏惜被送進的醫院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好在夏惜割的不深,傅硯臨又去的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岑寧在護士站問到了病房,一步步走過去。
病房裡,夏惜小小的臉蒼白無比,左手手腕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大而無辜的眼睛看着傅硯臨,泫然若泣。
傅硯臨聲音極厲,可若仔細聽,還能聽出幾分顫抖,「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想不開?」
夏惜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我不想影響你們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緊緊抱住傅硯臨的腰,「我真的好喜歡你,看着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硯,你讓我死吧。」
傅硯臨緊蹙的眉不知何時鬆了開來,眉間的緊張化為無奈,從始到終沒有推開她。
他摸了摸她的頭髮,眼底的心疼溢於言表,「別說胡話,我不會讓你死。」
岑寧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口,看着病房裡的兩人,拿着檢查報告的手攥的青白。
明明她才是傅硯臨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卻無奈的發覺自己沒有任何走進去打斷他們兩人的立場。
誰有立場責怪一個為了心愛之人甘願犧牲生命的女孩。
在夏惜委曲求全的襯托之下,她的任何舉動都顯得不合時宜。
岑寧鬆開了手,將手裡的檢查報告塞進包里,默默地轉身離開。
也許是害怕夏惜又在醫院想不開,傅硯臨晚上也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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